我的运河我的歌丨运河情缘之五:知青岁月里那条难忘的河

发布时间:2025-06-26 10:03 信息来源:南县文化旅游广电体育局 作者: 浏览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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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过花甲的我,曾走过祖国的千山万水,见过无数江河湖海,但记忆中最深刻的,始终是知青岁月里那条南茅运河。它承载了我们这一代人的青春记忆,流淌着无数难忘的故事。

  1974年6月10日,未满16岁的我,来到南县华阁公社华东大队插队落户。

知青时期的胡跃飞 作者提供

  1975年10月底,我们男知青接到了一项重要任务:开挖南茅运河。当时益阳地区有两大水利工程同时进行:益阳县治理烂泥湖,南县开挖运河。两个工程都动员了近十万民工,采取“群众会战”的模式。民工们自带口粮、记工分,分段包干施工,充分展现了那个年代特有的集体主义精神。

  出发那晚,皎洁的月光洒在乡间小路上,初冬的寒风刺骨。我和亚龙,还有生产队的几个姑娘——梅子、姣姣、遥遥等人,有幸坐上了大队的东方红拖拉机。这是带队的大队长贺佑华对我们的特殊照顾,而像广伢、向书、德华这些壮劳力,则要背着行李,扛着劳动工具,徒步60多里赶往工地。拖拉机在崎岖的土路上颠簸前行,车轮卷起的尘土不断扑向我们,车厢剧烈的摇晃让人五脏六腑都跟着翻腾,几个姑娘忍不住扶着车帮呕吐起来。

  深夜时分,我们终于到达九都公社老油榨村一户姓丁的农家。下车时,每个人都灰头土脸,头发、眉毛甚至鼻孔里都积满了尘土。我和亚龙顾不上洗漱,匆匆在铺满稻草的房间里打开行李,和广伢、向书等十几个小伙子挤在一起。房间狭小得连翻身都困难,但疲惫的我们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凌晨五点,一阵急促的哨声将我们唤醒。我们匆匆用冰凉的井水洗了把脸,拿着搪瓷碗在灶房前排起长队。早饭过后,五十出头的俞队长带领我们向运河工地进发。天色刚泛起鱼肚白,工地上已是红旗招展,人声鼎沸。俞队长是梅子的父亲,广伢未来的岳父,我们都敬重他。副队长姓温,是姣姣的哥哥,因为当时正流行京剧《杜鹃山》,我们就给他起了个“温其九”的外号。他负责划线分方。

  我们30多人排开阵势,三人一组,一人挖土,两人挑土。我和亚龙、广伢分在一组。广伢悄悄告诉我们,一定要抢在前面,这样不吃亏,后面的肯定要多挖。湖泥松软,必须用指甲锹,这是技术活,我和亚龙都不会,只能挑土。只见广伢挥舞铁锹,左一铲右一铲,中间“嗨”地一声发力,一锹三十斤的沙泥就稳稳落入筐中,五六锹就能装满一担,约莫一百五十多斤。我和亚龙挑着沉甸甸的担子,在泥泞的土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回穿梭,很快就领先其他组。

南茅运河开挖工地上热火朝天 易晖摄

  不远处浪拔湖公社的工地上,两条巨幅标语格外醒目:“一条扁担两条腿,赛过华阁铁链轨”。华阁的机械化全国闻名,推土机、拖拉机应有尽有,但在这淤泥遍地的工地,所有机械都使不上劲。我们和浪拔湖公社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不管他们如何嘲笑,我们只能靠体力和他们一较高下。

  第一天收工,我们组得到“俞信河”和“温其久”的表扬。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们又来到工地。旁边俞队长亲自带队的小组渐渐赶上我们的进度,广伢干得更卖力了。一边是老丈人亲自上阵,一边是准女婿拼命表现,这场景让我灵光一闪,当晚在煤油灯下,我一气呵成写出《岳婿大比武》的报道。第二天,工地的高音喇叭反复播放这篇报道,后来还被刊登在县委大院前的宣传橱窗里。

  一天收工回来,担任采买的李明亮给每人发了一颗水果糖。向书说:“不用问,肯定是他老婆生了儿子。”李明亮红着脸点头。初为人父的他,因为工地太忙不能回家看望妻儿,只能买糖和大家分享喜悦。当晚,我写的《小李的心》又在工地广播里播出,同样登上了县委大院的宣传橱窗。当年县委只有四个宣传橱窗,我的两篇报道就占了两个,持续一个多月。

  春节前,我们终于完成任务。临走时,严光跃骑自行车来送我,后座上坐着一个漂亮姑娘——原来他和房东的女儿好上了。他告诉我,他深深爱上了这里,要在运河边扎根,生儿育女,永远守护这条母亲河!

  回到知青点的第二天,梅子、姣姣和遥遥来我宿舍,把被褥衣物统统收去,在沱江边洗了一上午。梅子说:“你那条毛毯,染浑了半条江水。”

  1976年春节刚过,接到大队通知,我们知青和大队部分青壮劳力集中往南茅运河沿岸植树造林护堤。在大队团支书符润清带领下,我们奔赴到了运河最北端与湖北隔湖相望的浪拔湖公社,夜以继日地在运河两岸种下了一排排水杉……

  一晃,挥别为之倾注一腔热血满洒青春汗水的南茅运河近50年了。

50年后的胡跃飞  作者提供

  如今,南茅运河宛若一匹美丽的绿色锦缎,镶嵌在广袤的原野。当我再次站在南茅运河的大桥上,看两岸绿树成荫,花开正艳,一河碧波荡漾,心中溢满了自豪:南茅运河,刻在我青春记忆中的河!(作者:胡跃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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