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的变迁||南县 何书云
房屋的变迁(散文)
何书云
我的家,在洞庭湖畔的南县。 我出生在六十年代初的农村,几十年来,我见证了家乡房屋的不断变迁。每一次变迁,都有一种丑小鸭变天鹅的感觉。
打我记事起,家乡的居所都是清一色的茅草房。那些灰不溜秋、黑不拉几的茅草房,及不规范的像鸡屎一样撒落在村子的各处。我的童年是在茅草房度过的,印象很深。 印象中的茅草房,稻草盖顶,黄麻杆、芦苇杆、树枝或者竹片夹壁,用烂泥掺牛屎或者剁碎的稻草糊上就成为了墙壁(当地称夹壁子)。窗是木格子窗,大门是两扇木板门,开关吱吱叫,有时刺耳,有时动听。稻草盖的顶,风吹雨打,日晒夜露,很容易腐烂,一年得翻盖几次,不然,一遇下雨,屋顶就漏雨。漏下来的雨水,黄褐色,还带有一股难闻的气味。
茅草房,只能说是一家人勉强遮风挡雨的地方,让人头疼的是它不能防火防盗,更不能抵挡大风的袭击。那时,一到天干物燥的季节,各家各户就开始小心谨慎的防火,稍有不慎就会发生火灾。一旦发生,还没等到大家来救火,整个房子就化为了灰烬。房子烧了,一家老小就像捣了窝的鸟没了着落。一到夏秋交接的时候,一阵大风,总会把几家的屋顶吹没了。那时的盗贼,看上了你家的什么,根本就不需什么先进的作案工具,一脚就能把你家的墙壁踹一个大洞。
七十年代末,家乡的房屋由茅草房变成了土砖青瓦房,土砖青瓦房比茅草房结实、美观多了。所谓的土砖,是带有粘性的泥土做成的,没有经过火的烧制。土砖的制作也很讲究,把带有粘性的泥和着水,牵条健壮的去牛踩,把泥踩得稀烂。然后,把稀泥放进一个长方形的木匣子里制成坯,晒干就行了。一块土砖有十来斤重,灰色。那时家乡搞田园规划,住房统一建在一条线上,青色的瓦,灰的墙,虽说也是木格子窗户,但安上了玻璃窗门,有些人家的大门还刷了朱红的或者墨绿的油漆。土砖瓦房,很少发生火灾了,也给那些盗贼带来了入室的难度。那个年代建一栋土砖瓦房,需花费四、五百元钱,不要说钱少,在那时是个不小的数目了。那时出集体工,一个劳动力,劳动一年,很难挣到这些钱。
一家老小住进土砖青瓦房,像是进了保险箱那样高兴,因为不怕火灾、不怕漏雨,更不怕大风把屋顶吹没。当然,土砖青瓦房也不是理想的居所。那土墙,遇到雨水稍长的浸蚀,很容易倒塌;还有那些昼伏夜行的老鼠们,会在墙脚打洞,令人十分烦恼;更为恼火的是一些虫子钻进墙壁的缝隙里居住繁衍,是他们理想的天堂。特别是夏天的蚊子,像轰炸机一样在土砖房屋里乱窜,一不小心被它们咬上一口,轻则一个红红的坨,重则溃烂流脓。我的少年是在土砖瓦房里度过的。
八十年代中期,家乡的土砖青瓦房变成了红砖红瓦房,并且还有少数“万元户”建起了两层的楼房。经过烧制的红砖坚硬结实,砖、瓦那颜色给人一种喜庆的感觉。红砖红瓦房外观结实漂亮,特别是刷着朱红或者墨绿油漆的六页玻璃窗户和四页或者六页木质大门,显得十分的大气。走进红砖红瓦房,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每间房都是水泥地面,青色发亮。墙壁用石灰粉饰,白白花花的。房顶是用彩条胶布封着的,还用刷着漆的木条造出长方形或者正方形的形状。房顶上还安装了一支电棒灯和一台吊风扇,当然,在主卧室里,都会摆放一台或大或小的黑白电视机。
在当时,住在这样的红砖红瓦房里,对于农村里的人来说,真是了不起了。风雨奈何不了它,火灾几乎没有发生过。夏天那些讨厌的蚊子根本就进不了门,一家人坐在电视前,看着喜欢的电视剧,享受着吊风扇带来的凉爽。经常听父辈们说,一生住到这样的房子里足够了。
时间在流逝,社会在高速发展,人们的生活水平也像芝麻开花节节高。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家乡的房屋也在不断的变化。九十年代至今,家乡的房屋几乎是一年一个变化,楼房也像雨后春笋拔地而起。家乡人对住房的要求,不再是简单的遮风挡雨了,而是追求漂亮与舒适。家乡人对房屋的建设毫不马虎和吝啬,式样追求新,一砖一瓦,一门一窗的选料,都十分的严格认真。家乡的房屋,不论是平房还是楼房,都会融入时代发展的影子。厅堂、卧室、厕所、厨房的装饰,无不散发着浓浓的当代气息。我无法用我笨拙的笔来描绘家乡房屋的变化,只有家乡的人,才能感受到房屋的变化给他们带来的幸福;只有走进我们家乡的人,才会被家乡房屋的变化所震撼。老辈们说,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会住上只有神仙才能住的这样的房子。
家乡的房屋还会有变化吗?有,肯定会有变化!究竟还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在这祥和、奋进的国度里,我们就好好的活着吧!